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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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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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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夢猛得睜大眼, 難以置信地隨後緩緩眨了下眼委屈控訴:“梁緣哥你胡說!”

“哪裏胡說?”他笑問,“是不嬌氣還是不愛哭?”

“都不是,你汙蔑我!”

“是嗎?”梁緣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剮盡最後一口蝦仁粥吃掉,抽紙擦了嘴角,起身收拾著碗筷,擡眼覷她說道,“不知道是哪個小姑娘親一下就紅著眼喊哥哥,碰一下就哭得厲害。”

他勾唇,似笑非笑說道:“應該不是我們家春雨。”

“……”

午後的陽光葳蕤,明亮的光線被家具線條剪碎成一個個斑駁漂浮在天空中, 落進他瞳孔裏, 襯得那雙狹長的鳳眸越發勾人。

歸夢被他的視線盯得好似呼吸都被攫取了。腦子嗡嗡的,白皙的臉頰都染上了緋紅。

她慌忙錯開視線, 咬唇咕噥, “我又沒有指那些……”

再說她哪裏一碰就哭了, 明明就是他太過分了。

“還不是怪梁緣哥, 說好就一次的……”

結果他老是“億”次, 每回都把她翻來覆去地揉搓捏圓,把她折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 可不得抱著他的胳膊求饒。

他現在還好意思甩鍋說她一碰就哭, 怎麽不反思是他自己精力太過了。

她嘀咕得小聲, 可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又同做在一張桌子上, 梁緣自然聽到了她的反駁。

對於這樣的控訴他不置可否, 端起收拾疊加在一起的碗筷意味深長地回看她, 反問:“是誰抱著我不讓走的?現在又怪我了?”

“小沒良心的,伺候你還被嫌棄了。”

歸夢臉又是一燙。

夠了, 就不能不提這個話題嗎。

她捂臉實在被梁緣懟得啞口無言,卻又不甘心背個“嬌氣”的鍋,像個小尾巴跟在他身後進廚房,氣鼓鼓地看他洗碗。

梁緣餘光瞥見她敢怒卻找不到話反駁的郁悶樣,勾唇笑了下,打了洗潔精的手伸過去:“幫我翻一下袖口。”

歸夢雖有怨言,還是聽話地上前替他袖子挽上去,還貼心地把水龍頭也給打開了,繼續發散怨念。

可愛得梁緣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

他但笑不語。

她心急上前扯他衣袖,問說:“你是不是笑我?不對,你肯定在笑我。”

想到這個家裏就他們兩個人,歸夢反應過來,鼓了鼓臉頰,小嘴輕撅。

梁緣手上正在清著盤子,難得見她這幅胡攪的模樣,眼中含笑,湊過去親了攫住她的親了下說:“夫人太可愛,忍不住笑了。”

“昂?”

她微怔,錯愕眨眼。

梁緣卻跳了話題,將剛洗好的盤子放在瀝水盤上,話題轉回去,“明天真不用我陪著去?”

歸夢:“??”

她尚在茫然中,邊上挺拔的身高就壓了過來,目光深沈,眼底笑意如窗外陽光。

歸夢望著他瞳孔裏倒映的剪影,心臟躍然跳動,頻率高得有些耳鳴。

她看見他雙唇翕張,然後清冽的嗓音帶著笑意春風般拂至耳畔。

“春雨,你怎麽這麽黏人啊。”

“隨時都要老公陪著,洗個碗都要跟著。”

“?”

歸夢歪頭,巴掌大的臉浮現茫然之色。

安靜的氣氛在兩人間打了兩個圈。

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麽,幾番欲言又止地對著哼了聲,說:“不跟你說了,你自己洗吧!”

氣呼呼出了廚房去找小姐姐吐槽去了。

所以梁緣洗完碗出來時,他的夫人正在抱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連個眼神都不分給他,大有“看吧,我不需要你陪”的架勢。

梁緣佯裝不知道她小心的叫她,“春雨。”

她沒應。

梁緣挑眉,又叫了一聲。

歸夢還是沒應,餘光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他忍著笑,擦幹凈手走至她身側,彎腰,“生氣了?不想跟梁緣哥哥說話了?”

她垂首繼續看手機。

“好吧,夫人不理人,那我跟爺爺說一聲說今天不過去了。”

“?”

歸夢神色一動。

“回頭估計又要被老爺子念叨了。”

說罷拿出手機,歸夢見他真在打電話還喊了一聲“爺爺”再也裝不下去了,聽到他說,“今晚不回來了。”趕緊轉身澄清說,“梁緣哥哥亂說的,我們晚上回去。”

她轉得著急,身邊沒有著力點,撲了個空,整個人直直倒進了他懷裏。

梁緣順勢把她攬起一起坐下。

歸夢心系電話,也沒管他抱沒抱自己,趕緊催促他改話:“你快跟爺爺我們待會兒就回去。

見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稍稍激動,求道:“梁緣哥哥!”

“好了,我逗你的。”梁緣看她真的急了,給她看手機,“沒打。”

歸夢盯睛一看,果然,連屏都還沒解鎖。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才想起秋後算賬,抓住他的手氣憤地咬了一口,“梁緣哥哥你幹嘛騙我?”

“不是騙。”梁緣糾正她,“是哄。”

“春雨不願意理哥哥,那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歸夢心軟,咬過之後還是怕真傷了他,雙手抓過他的手查看確認沒事暗自松氣:“還不是你老欺負我。”

不然她怎麽回舍得不理他。

梁緣挑眉,嘴角輕揚,不置可否,“那跟你道歉,對不起。”

歸夢抿唇眼眸彎彎,說:“好吧,原諒你了。”

她話音剛落下整個人都被打橫抱起,她驚叫了聲,下意識拽住他胸前的衣服,驚恐問他幹嘛?

梁緣說:“帶夫人換衣服。”

歸夢疑惑嗯:“要出門嗎?”

他抱她推門進窩,垂眸,不疾不徐地她說:“回家一趟。”

這個家歸夢知道指的是大院,但是,“你剛才不是沒有打電話嗎?”

梁緣將她放下來,嗯哼,煞有其事地說:“之前答應了夫人陪她回去商議婚期。”

歸夢:“……”

兩人最終還是約的下午回大院,給邱茜去了電話就一直在家來呆到傍晚。

天氣舒服,梁緣處理著堆積的文件,歸夢則在陽臺那邊照料她的盆栽和多肉。

時光匆匆一晃,夕陽西下,兩人如約去大院。

他們車開到大門口時正好碰到下班回來的梁二叔,於是三人下了車一起進門。

邱茜看到一起進來三人還覺得詫異,盤問了番。

吃完飯,老爺子叫兩人過去,一家人圍坐在客廳商議他們兩的婚期。

歸夢坐在靠扶手的沙發那頭,梁緣就坐她手邊的扶手上。

他黑衣黑褲隨意坐著,長腿及地,一面和老爺子說話一面低頭留意她見她水果吃完了就遞上,幾個長輩看著他的動作不時望過來,弄得歸夢很不好意思。

她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讓他下來,說這樣不好。

梁緣又抓了幾顆葡萄,剝著皮送到她嘴邊,不以為然,“在自己家裏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春雨,沒事。”邱茜聽到她小聲的話笑瞇瞇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看著你們兩這麽恩愛,媽這心裏總算是放心了。”

“自己家客氣什麽。”

梁老爺子都說:“不用管他,由他去吧。”

長輩們都這樣說了,歸夢自然沒再有話,之後大家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兩人的婚禮。

經過前段時間的商量,老爺子的意思是婚禮安排在明年六月端午後。

一來剛入夏,天氣好辦婚禮合適。二來臨著假期,歸夢這邊的親戚早就隨著爺爺去世斷了聯系,而梁家親朋好友大都在體制內剛好合適。

老爺子問:“你們兩人覺得怎麽樣?”

梁緣擦了擦手,坐回來,說都可以,“聽春雨的,她願意嫁我就行。”說完垂眸,等她的回答。

長輩們皆是一笑,爾後也一同望向歸夢,征詢意見:“春雨?”

一眾的目光全看過來,歸夢不由得緊張,低低點頭說:“都聽爺爺的。”

“行,那就這麽定了!”

之後有聊了些問題便結束了談話,老爺子心情很好,叫王嬸去拿了酒過來,讓梁叔叔和梁緣陪著他喝。

歸夢擔心老爺子的身體,想勸一勸酒就算了,被邱茜拉住,說:“就一天,讓他開心一下吧。”

梁緣也偏頭過來輕抱了抱她,保證道:“放心,我看著呢,只喝一杯。”

她抓住他的手臂,胎眸,水眼盈盈,“你也少喝點。”

他嗯:“好。”

老爺子身體原因沒能坐太久,很快就散了場。回去的時候由於梁緣喝了酒,車是歸夢開的。

他坐在副駕駛,一路上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一雙黑眸無聲無息,壓迫感卻極強。

車剛一熄火,他便打開安全帶傾身親了過來,氣息滾燙。

臨近淩晨,停車場裏闃寂無聲。

雖然是在車內,周圍也沒人,但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外面擁吻,歸夢還是緊張,緊緊拽著他前胸的衣服,小聲提醒,“梁緣哥哥我們還在外面。”

他不以為意,反問,“所以呢?”

“會被人看到的。”

他楞了下,隨即失笑,捧著她的臉在她困惑的眼神裏溫柔地親了親,“看就看吧,已婚夫妻接個吻不犯法。”

“我也沒說犯法呀。”

“害羞了?”篤定的話語。

“……”

“看來是了。”

“……”

“好吧。”

他戀戀不舍地又啄了幾下,退開身子,撿起後座上的外套挽在肘間下車,意味深長地說:“回家再親。”

“……”

估計是喝了酒的緣故,他今天是真的反常。

到家門剛一關上歸夢連鞋都沒來得脫,就被他摁在門上,雙手被他拉高,接著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

可憐她白天才被欺負過,晚上也沒逃脫。

她受不住求饒,他就俯身下來吻她眼角的淚水,彎腰將她抱起來,邊動邊笑:“嬌氣包,還說不愛哭。”

“不哭,梁緣哥哥疼你。”

夜不成夜,夢不見夢,月隱去了身影,唯有晚風搖曳纏綿。

翌日清晨。

梁緣吃完早飯回房間換衣服,順帶叫醒還在睡的歸夢。

她睡得晚,這會兒迷迷糊糊,腦袋一片空白,無意識地被騙著給他早安吻。

司機在樓下等著了,梁緣只好不舍地戴領帶套外套,俯身攬著她的腰抱了下。

抱她的時候,歸夢努力睜開眼睛,為了讓自己意識清醒點她還主動要求幫他整理領口,結果餘角掃到他脖子上有個小小的疤。

皺眉擡手碰了碰,懊惱昨晚沒有點蚊香。

她剛從被窩裏出來,整個人都暖暖的,指尖也是熱的,碰在梁緣身上,如颶風過境,呼得助長了火苗朝向火海。

梁緣呼吸沈重,他眼皮跳了跳,伸手抓住她的手拉出來。

“不是蚊子。”

“?”

他俯首含住她指尖,黑眸晦暗,氣定神閑地說:“是一只不長記性的兔子。”

歸夢:“?”

兔子竟然可以咬到脖子嗎?

她震驚了。

可惜梁緣急著上班沒空給她解惑,還是她中午吃飯時點了麻辣兔丁,或許是受了麻辣的沖擊腦子裏鉆進些少年不宜的畫面她才反應過來他早上的話是意有所指。

頓時臉紅心跳,想著他今天要頂著那個印記上班,隨即更是羞愧。

主動發消息和梁緣道歉。

他應該在忙,過了半個小時也沒有回覆。

她也不再等待,用過午飯乖乖給他發了吃完的照片忙事去了。

現下天氣一天比一天好,氣溫一天比一天高升。

難得空閑她翻出了之前沒繡完的杯墊打算繼續。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保持手的靈活度是基礎。所以平日休息在家的時候,她沒事也會用持針器和鑷子夾著針模擬縫合,既提高縫合速度也順便給家裏繡點日常需要。

歸夢原想今天應該能把剩下的半副圖完工,不曾想,繡到一半群裏就有人圈了她。

孟知凡的一助身體突發情況打吊瓶去了,楊奕今天又有手術,其他醫生要麽休假要麽離得太遠問她能不能過去救急。

從家裏到醫院走路過去也就十來分鐘,歸夢略一思考便做了決定,回覆:【等我二十分鐘】

也幸好手術是排期的,並不著急。

她開車到醫院做完手術,換過衣服想著都來了,打算去病房看下周陳哲再走。結果剛走到病房門口,手機就響了。

望著上面閃爍的通話申請,她頓了下。

路過的護士和病人家屬看到她熱情得打招呼。

歸夢頷首微笑著作了回應,瞥了眼門口掛著的床號和病人名字,腦中忽得閃現出一句請求。

——“小祖宗來了你幫著掩護一下。”

她心緒一跳,一面暗道不會吧一面接受通話,餵,“小七?”

“春雨,”耳邊傳來梁兮明顯壓低的警惕聲音,她不答反問,“你還在醫院嗎?”

“我在樓下,方便下來接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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